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前途无量
时间：2023-08-08 阅读：116 作者：季昆森
2014年8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强调，农业是安天下、稳民生的战略产业，对我们这样一个大国来说，必须抓好。现在，我国农产品产量大幅提升，但几乎所有农产品成本都已经高于国际水平。2013年，我国主要农产品国内成本比美国高31%—203%。在给予农产品大量补贴的同时，土地面源污染和重金属污染问题十分严重，大量使用化肥、农药等造成化学需氧量、总氮、总磷排放量很大。2013年，每公顷耕地施用化肥440多公斤，是世界平均水平的4倍，农药施用利用率仅30%，受重金属污染的耕地占10%—15%。解决这些问题有没有综合性方案？化肥施用量、农药施用量能不能减少？这既减少成本，也减少污染。
习总书记的讲话非常重要，非常深刻，指出了我国农业存在的成本高、效益低、农残和重金属严重超标，农村面源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农产品污染的严峻问题，点到了要害，点到了关键，点到了内在病因，点到了七寸。并明确提出两个亟需解决的尖锐问题的重要战略任务和实实在在的工作任务。我们要把思想统一到习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上来，在落实上下苦功夫,务求取得实效。
安徽省许多循环经济典型单位的同志说，“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是落实习总书记提出的解决问题的“综合性方案”与“减少化肥施用量、农药施用量”要求的治本之策，是实现习总书记提出的走“产出高效、产品安全、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现代农业发展道路的有效途径。
特别是，“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模式得到习总书记的充分肯定和各级领导的重视支持。
2013年12月，习总书记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强调，要注重永续发展，转变农业发展方式，发展节水农业、循环农业。2014年3月9日，习总书记参加安徽代表团听取部分全国人大代表审议政府工作报告时，听了黄山市多维生物集团董事长陈光辉代表汇报发展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的情况，非常高兴地说，这种模式值得好好总结，逐步推广。
2014年9月12日，李克强总理将我撰写的关于“多功能大循环农业”与“提高资源产出率”两篇文章批示到国家发改委研究。国家发改委与农业部已于2014年11月19—21日，在安徽阜阳市召开全国首次农业循环经济现场会，会议强调，构建多功能大循环农业体系，是拓宽农业增值空间、增加农业整体效益、推进农业结构调整、提高农产品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手段，也是未来农业循环经济的主要发展方向。
2013年5月1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在我的《关于加快发展循环农业的建议》上作出重要批示：“循环农业大有可为，要采取切实措施推行循环农业的实践，促进农业的转型升级。”
2014年11月28日，汪洋副总理再次作重要批示：“昆森同志长期致力于循环经济研究，颇有建树，其提出的‘发展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的观点，富有建设性。”
安徽省委书记王学军、代省长李锦斌、副省长梁卫国对贯彻落实汪洋副总理的重要批示，分别作出重要批示。他们明确要求，要结合实际，加大措施力度，切实推动循环农业在我省的发展。早在2013年12月27日，王学军同志就明确批示，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可结合我省实际深入探索。2015年1月31日省人代会通过的《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探索发展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我们要依法宣传贯彻落实省人代会精神。
为了便于理解、便于实际操作，我从实施“多功能大循环农业”要把握的一些要点来阐述。
2013年5月上旬，我在长期实践和反复思考的基础上，首次明确提出“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并构画了一个“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图”。
有些同志对我说，“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图”让人一目了然，可以给人以想象的空间，给人以创意、创新、创造、创业的空间，给人以开启智慧、拓展思路的空间。
在“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图”中，15个大、中、小圆分五层组成一个整体的循环图：第一层是1个大圆，代表整体联动的大循环；第二层是6个中圆，分别代表种植业、养殖业、微生物产业、加工业、营销业、旅游业；第三层这个中圆，起到承前启后链接的作用；第四层是6个小圆，分别代表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科技、文化、金融；第五层是位于中心的一个小圆代表信息。
二、“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打破了产业、学科之间相互分割、分隔的障碍
钱学森教授指出，我们掌握的学科“跨度越大，创新程度也越大。而这里的障碍是人们习惯中的部门分割、分隔、打不通。而大成智慧学却教我们总揽全局，洞察关系，所以促使我们突破障碍，从而做到大跨度的触类旁通，完成创新”。
“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图”中的15个大、中、小圆之间环环相切，环环相连，环环相通，环环相扣，形成整体的多功能大循环。2010年下半年，我们在起草《关于加快发展现代循环农业的意见》中提出，现代循环农业不仅是第一产业的循环，而且是一、二、三产业融合的循环；不仅是种养业的循环，而且是种植业、养殖业、微生物产业之间的良性循环。进而做到种植业、养殖业、微生物产业、加工业、营销业、旅游业联动发展，融合发展。各产业有各自的循环，又有相互间的大循环。各产业各自的循环有显著的效益，但由于自身循环有局限性，有些问题无法解决，必须在更大范围内，形成多产业的相互循环，才能得到有效解决。因此，各产业之间融合发展的大循环，不是农村各种生产要素的简单相加，而是可以起到相互叠加融合的放大效应。
“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图”力求把生态学最基本的规律——植物是生产者、动物是消费者、微生物是分解者在图中表述出来。但从实际运行的情况看，植物是生产者，动物是消费者，微生物是分解者的表述不够全面。从全国广大农村来看，人们主要关注种植业、养殖业，对动植物资源的认识和利用比较充分，而对微生物资源的认识和利用不够。现状是以土地和水资源为中心的农业，潜力毕竟有限，必须开辟新的出路，新的出路之一就是大力发展农业微生物。还要大力发展以微生物产业为中心的新型工业化农业。
安徽省原副省长杨纪柯教授曾谈到，美国人说中国传统农业有两件值得称道的大事，一是人畜粪便及草木灰还田，二是养猪，猪粪还田，防止了中国土壤的潜育化。中国的农田种了两、三千年还能种，养活了中国人，这是了不起的成绩。这是比中国古代四大发明更为重要的一大发明。不像世界上一些古文明发源地方，如尼罗河流域的古埃及和幼发拉底河流域的古巴比伦王国（如今的伊拉克），它们没有使用人畜粪便及草木灰还田，导致绿土变为沙漠。中国的农业循环最古老，比四大文明还早。我的家乡桐城至今流传着“穷不丢书，富不丢猪”、“养猪不赚钱，回头看看田”的农谚，其中蕴涵了丰富的人与自然、人与生态良性循环发展的宝贵思想，因为猪粪经微生物发酵后，是非常好的有机肥，使中国农业几千年来得以可持续发展，对中国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而现在，不少地方因担心农村面源污染问题，制约了生猪等养殖业的发展，大量使用化肥、农药，造成土壤板结、有机质减少、农残加重，影响到农产品的安全性和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
中宣部表彰的全国时代楷模赵亚夫教授从2002年在江苏省一个山区贫困村——句容市戴庄村，通过发展有机农业来扶贫，其中一个重要举措就是将醋糟经过有益高效菌种发酵后，用于种植业、养殖业，发挥农业微生物的独特作用，取得重大突破。醋糟经发酵后，不仅是优质的有机肥、优质饲料，还能抑制杂草生长，治理农田面源污染，提高种养业的品质和效益。比如，赵亚夫在自行设计的养鸡大棚里，铺上微生物发酵的醋糟后，不仅鸡舍无臭味，而且大量节约饲料，养殖成本低，鸡肉和鸡蛋的品质都特别好，售价高。戴庄村2003年人均收入不足3000元，村集体亏空几百万元。通过发展有机农业、有机水稻，2013年农民人均收入17000多元，村集体积累1000万元，当年收入300万元。2014年人均收入18700元。
四、农业的“系统节约”和种植业、养殖业、微生物产业之间的平衡配套发展
“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图”中，各圆之间环环相切的特点有利于各循环圈做到上下左右之间物料互用，可将种植业、养殖业、加工业产生的废弃物、污染物通过科技创新，再循环、再利用，化害为利、变废为宝。2004年4月29日，我在黄山市建设生态市动员会上作循环农业报告时，从“减量化”原则出发，提出了“系统节约”的概念，可达到彻底降低成本，彻底杜绝浪费的目的，并具体化为“九节一减”，即，节地、节水、节肥、节药、节种、节电、节油、节柴（节煤）、节粮、减人（减少从事一产的农民）。2010年4月，我在阜阳调研时提出，要在大田大面积粮食生产、农业生产中，全面推行“九节一减”，以达到“安全、优质、健康、环保、节约、高效”的要求，实现良性循环发展。
本文强调的种植业、养殖业、微生物产业之间的良性循环、联动发展，不是一般意义上所讲的农牧结合、种养结合，也不能局限于单个的循环农业企业或小范围的循环发展，而要考虑在一个较大的区域范围内，比如在一个县域范围内推行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时，县政府要按系统工程的思路，做好生物循环链和产业循环链的规划。按照农田和种植业的面积，需要多少有机肥与绿肥，协调发展种植业、养殖业、绿肥和农业微生物的规模与种类。要明确提出逐年递减化肥、农药、除草剂施用量的目标与举措，提出降低农业生产成本、提高质量和效益、减少面源污染的目标与办法，制定支持和鼓励的优惠政策，以确保粮食和农产品的安全、优质、高产、高效，做好科学规划，以达到平衡、配套的要求。还可与美好乡村建设结合起来，统筹兼顾，协同发展，整体推进，效果很好。
以往常说，良种、良法。2011年7月，袁隆平院士对我说，要做到“四良”：良种、良法、良田、良态。这个提法很有道理。
以往还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地用地。1990年，我在东至县升金湖调研时提出，要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地用地转向靠山养山、养山吃山，靠水养水、养水吃水，靠地养地、养地用地。
现在，绿肥大量萎缩，而种植紫云英、苕子等绿肥，可以达到用地养地、养地用地的目的，不仅可以减少化肥施用量，还能修复土壤，提高土壤的质量，提高农产品的品质，提升综合效益，实现良性循环发展。全国一些地方为了鼓励农民恢复种植绿肥的优良传统，采取按亩补助种植绿肥的优惠政策。
赵亚夫教授在戴庄村大力推动绿肥种植，采用微生物发酵的醋糟作有机肥，发展有机农业，已连续7年不用化肥、农药，亩产“越光大米”达600—700斤，亩产“南粳46”达1100斤。赵亚夫还说，在一亩田里播撒4—5斤紫云英种子，再加播1—2斤黑麦草种子，放养20—30只大白鹅，不影响紫云英的生长，经济效益、生态效益、观光效益都很好。
五、加工业、营销业、旅游业在多功能大循环农业中的作用都非常重要
农产品加工业是连接第一产业与第二、三产业的桥梁，是提升农产品价值，满足不同消费群体的需求，扩大销售渠道，增加农民收入的关键措施。要以市场为导向，依靠科技进步，努力提高农产品综合加工利用能力，推进初级加工向高附加值精深加工转变，由资源消耗型向高效利用型转变，对农产品及加工后的副产品进行系列开发、深度加工利用，其资源产出率和经济效益培增。比如，界首市强旺集团从菜籽饼、豆饼、葵花籽饼等农作物副产品中提取肽，富含植物蛋白，制成各类调味品，既鲜美可口又安全，资源产出率提高90多倍。
营销业的学问很大、很深。现在许多循环农业先进典型生产的绿色有机优质农产品，卖不出好价钱，影响了进一步发展的积极性。因此，要组织力量攻克营销关，在国内外建立营销渠道。使绿色有机优质的农产品，能卖出去，卖出好价钱，卖出高价钱，维护生产者的利益，实现习总书记提出的“产出高效”的目标。
马云的成功，芜湖“三只松鼠”创业营销的经验，都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把互联网思维与群众路线紧密结合起来，在直接为广大群众服务的过程中，也使自己迅速发展壮大起来，我们要加强循环经济与互联网思维的研究和运用，为绿色转型跨越发展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多功能大循环农业中的旅游业不等同于常规的观光农业、休闲农业。一是可以更直观地感受到联动发展、融合发展的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的做法和功效，这就不仅是观光旅游，而且可以有效地学习、宣传和更好地推动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的发展；二是可以把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示范基地里的安全优质农产品宣传销售出去；三是来这里旅游本身就能产生经济效益。
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本身就是创意创新的文化，融合放大效应的文化，农业文化遗产的文化。2005年6月，联合国粮农组织在杭州召开第一个农业文化遗产会议，内容就是中国传统的稻田养鱼。日本人把中国的稻鸭共生技术拿去优化提炼为标准规范，形成自己的知识产权，又将其出售到中国。中国农村还有稻虾共生、水稻黄鳝泥鳅共生等，组织广大群众和学生到这些地方研学旅游，又能发挥科技兴农、保护生态、科普示范的文化效应。
六、融合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提升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
人们对“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图”第二层六个中圆比较熟悉，而对第四层几个小圆不太熟悉，特别是如何融合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以提升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的综合效益不太熟悉。
关于循环经济大家都比较熟悉，又限于篇幅，本文就不再赘述。下面讲一下循环经济、服务经济与创意经济之间的关系。
关于服务经济。 美国经济学家富克斯于1968年最早提出服务经济。美国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于1974年进一步阐述了服务经济的内涵。德国科学家魏伯乐与美国科学家在1994年合著的《四倍跃进》一书中指出，“服务经济的核心是‘第二产业的第三产业化’”。
21世纪前十年，我国服务业占GDP的比重徘徊在40%左右，2013年这一比重增加到46.1%，首次超过第二产业2.2个百分点，2015年一季度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51.6%，而发达国家服务业在70%以上，美国已超过75%。2013年，印度、巴西和俄罗斯的服务业占比分别为57%、69.3%和60.3%。发达国家有两个70%值得关注，一是服务业占比在70%左右，二是生产性服务业占服务业比重达到70%左右，而我国生产性服务业比重却仅为15%。世界发展趋势表明，生产性服务业是全球产业竞争的战略制高点，是“微笑曲线”价值链的高端环节。
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首次写进“服务经济”，并明确提出“大城市要优先发展现代服务业,有条件的要逐步形成服务经济为主的产业结构”。
2006年12月上旬，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指出，“大中城市都要逐步形成服务经济为主的产业结构。”这就将一年前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的大城市一下子扩展到大中城市。
我在宣传推行循环经济的实践中感到，在当今市场经济激烈竞争和产业结构调整转移加速的情况下，要使工业经济发展得又好又快，不发展服务经济不行，尤其要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香港利丰集团董事会主席冯国经通过多年研究发现，在综合物流业从原料到消费的整个价值链中，制造环节的价值只占1/4，而3/4是在交换环节产生的，后者最具降低成本的空间。
瑞士产品生命研究所所长瓦尔特·斯塔尔说，“服务经济对实现中国的循环经济战略以及德国、日本的循环经济法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2006年1月10日，我在霍山县调研时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需要做很多工作，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加快发展循环经济与服务经济，建立农村服务体系，创新服务体制和机制。特别是要大力发展农村生产性服务业。即生产前的服务，要按照各地农村不同特点和发展循环农业对策的分析研究，做好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划、策划，产业结构调整优化升级，良种良法的优选，新产品的研发、设计，环境友好投入品（肥料、药物、饲料等）的选购和创新。生产中的服务，推广先进适用技术，提高种养加水平，优化管理方法和手段，改进生产工艺和操作条件。生产后的服务，发展农村物流、冷链物流，优化品牌，拓宽渠道，搞好市场营销。发达的物流产业和完善的市场体系，是现代循环农业的重要保障。它不仅是生产后的服务，而应是产前、产中、产后的全程服务，是降低农业生产成本，发展高产、优质、高效、生态、安全农业的有效途径。要大力培育与新农村建设关联大的金融、保险、信息和中介服务，还要从满足广大农民群众对全面小康生活的需求出发，来拓展服务范围，搞好农村的物业管理，提高服务质量。并明确提出，这就是“第一产业的第三产业化”。这是对“服务经济的核心是‘第二产业的第三产业化’”观点的突破，也是对传统的农村服务业的突破。
关于创意经济。“创意”一词最早出现在东汉王充的著作中。所谓“创意”，单从字面上来看,“创”是创造、创作、创新；“意”是意思、意识、主意、思维、智慧，合起来最基本的含义是指创造性的好主意，好点子。美国经济学家弗罗里达指出，哪里有创意，哪里就必定有技术创新与经济增长。现举两个例子：
一家国营化工企业，肥皂生产线上面存在有包装时可能漏包肥皂的问题。总裁命令组成了以博士牵头的专家组进行攻关。该研发团队使用了世界上最高精尖的技术（如红外探测、激光照射等），花费大量美金和半年的时间后终于完成了肥皂盒检测系统，将肥皂盒空填率有效降低至5%以内。而某乡镇肥皂企业也遇到类似问题,老板命令初中毕业的流水线工头想办法解决之,经过半天的思考,该工头扛了一台电扇到生产线的末端进行吹风，那些没有装填肥皂的肥皂盒都被风吹下去了。
2006年8月29日，我在临泉县调研时，从创意经济内在的本质要素和它的实用性、可操作性出发，将创意经济概括为：“发掘深厚文化底蕴，运用先进科技手段，融入新奇怪特创意，创造巨大财富价值”。这里，创意是核心，文化是启发创意的重要依据，科技是实现创意的重要手段，文化、科技、创意的有机结合，必将创造巨大财富价值。
关于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的关系
2006年8月29日，我在临泉县调研时还提出，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看似各自独立、毫不相干，实际上有着紧密的内在联系，将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融为一体、系统思考、整体谋划、协同带动，必将实现经济、社会、生态三个效益的共赢与提升。之后，我撰写了《融合三个经济 提升三个效益》一文，发表在《光明日报》等报刊。
一个好的循环经济模式的提出与策划，有效链接技术的优选与攻关，配套装备的选择与研制，都必须先有好的创意。特别是在一个特定的区域范围和复杂系统内，如何推行循环经济，如何选择发展循环经济的组合模式，更需要有一个层次高、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创意来指导循环经济模式的设计。
并不是所有创意都是好的。有的创意虽然赚了钱，解决了劳动就业，但却污染了环境，浪费了能源资源，破坏了自然文化遗产。因此，创意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必须以不浪费资源、不污染环境和保护自然文化遗产为前提，发展创意经济也要牢牢把握循环经济是追求“更大经济效益、更少资源消耗、更低环境污染、更多劳动就业”的“四个更”指导原则。
2009年3月，我在阜阳市调研时进一步提出，以循环经济为原则，以创意经济为引擎，以服务经济为纽带，以科学技术为支撑，以政策机制为保障。不少同志认为，这五句话抓住了关键，有利于实际操作。
如果没有发达的服务经济作支撑，就是有再好的创意，也很难转化为新的产品或新的服务，创意只能是纸上谈兵，产生不了应有的价值。因此，要有良好的服务经济作基础，有较强的研发设计，就能变创意为现实，开发出符合创意要求的新产品和新服务，抢占市场先机。
总结各地发展循环经济的成功经验和一些企业遭遇市场挫折的教训，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把循环经济、服务经济和创意经济三者融为一体，坚持以循环经济为原则，以创意经济为引擎，以服务经济为纽带，以科学技术为支撑，以政策机制为保障，就可实现经济社会又好又快的发展。现在，有的循环经济典型由于市场波动面临一些困难，而将三个经济有机融合，整体推动，是抵御市场风险的重要举措之一。不仅可以获取更大的经济效益，更多的社会效益，更好的生态环境效益，而且，一些突破性的创意还可破解难题，扭转困境，闯过难关，度过风险。
贵州遵义市绥阳县生产加工的一种空心面条，这种空心面条经过特殊发酵以后吃起来有嚼劲，但销售范围一直局限在本地。深圳市一个顾问机构用当地的诗句、碑刻和传说中关于空心面条的记载提炼出了生动的故事：当地迎娶媳妇时，婆婆得看媳妇做面条的手艺，“面心通、人心实，面细白、勤贤慧”。“空心面，实心人”一下子叫响了，“实心人”这个品牌带着空心面走出了绥阳，又领着游客回到了绥阳，面条产业和围绕空心面发展起来的乡村旅游，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安徽阜南县的柳编从过去单纯发展柳编，到不断运用新创意和提高员工的手工技艺，发展到目前的柳木、柳藤、柳竹、柳铁、柳草、根雕等十几个大类，将秸秆、皮藤蔓草等农林废弃物化腐朽为神奇，设计和制作成两万种环境友好的、国外客户需求的室内装饰工艺品、日用品及特色家具等产品出口。每年创汇1.2亿美元，柳编加工企业达100余家，主要负责产品设计、员工培训和拓展产品外贸销售渠道，从业人员超10万人，综合效益提升几十倍。该县还打算开辟柳编的国内市场和特色旅游业。这是在沿淮平原一个多灾的国家级贫困县因地制宜，运用循环、创意、服务三个经济，将农林废弃物变废为宝，带领广大农民脱贫致富的成功典型。
我通过长期实践，对如何激发创意提出了五点大不一样。一是发动大家都来创意，与只靠少数人的创意，效果大不一样；二是将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融为一体，整体推动，与单一地发展这三个经济，效果大不一样；三是坚持在各个领域开展创意创新活动，与只强调某一领域的创新活动，效果大不一样；四是自觉地融合与自发地发展，效果大不一样；五是经常保持创意意识与缺少创意意识，效果大不一样。
在发展多功能大循环农业过程中，要积极探索融合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共赢与提升的具体路径和做法。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下苦功夫，而一旦有突破，必将对发展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发挥重要的优化提升作用。
金融是影响联动循环发展的一大难题。实际上，发展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的综合效益好，投入产出比高，建议各方面要加大支持，加大投资的力度，把党和国家关于“三农”是重中之重的战略决策、金融要支持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微企业的优惠政策真正落到实处。
信息产业的潜力最大，要把市场信息、技术信息、自然环境变化信息实时传输到各个循环圈，以作出准确的判断和决策，实现农业现代化和信息化的深度融合，把市场风险和自然灾害对农业生产带来的影响和危害降到最低限度。同时，根据国内外市场变化的信息，对农村产业结构进行调整、优化、提升。
从安徽的实践看，实施多功能大循环农业，优选重要节点项目（产业、产品、科技），是实现“安全、优质、健康、环保、节约、高效”的关键因素。这里简要列举几个方面：
（一）调整优化提升农业产业结构
2015年5月27日，习总书记在浙江召开华东七省市党委主要负责同志座谈会上的讲话指出，同步推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薄弱环节是农业现代化。要着眼于加快农业现代化步伐，在稳定粮食和重要农产品质量、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和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的同时，加快转变农业发展方式，加快农业技术创新步伐，走出一条集约、高效、安全、持续的现代农业发展道路。总书记的重要讲话从“四化”同步发展、薄弱环节是农业现代化、加快转变农业发展方式等方面，为我们调整优化提升农业产业结构指明了方向。
（二）减少化肥施用量、农药施用量、除草剂施用量
除草剂对土壤、水、粮食、农产品和人体健康的危害比农药还厉害，治理更难。几年来，我们大力推动绿色有机优质水稻生产，已涌现20多个先进典型，普遍采用有机肥、饼肥、农家肥、种植绿肥，稻鸭共生，生物农药，驱虫灯，人工除草，大量减少了化肥、农药、除草剂。有几个典型如长丰科鑫公司、六安亿牛公司、南陵麒儒公司等，在发展有机优质水稻生产中，完全不用化肥、农药、除草剂，陈光辉找到了在山区茶园除杂草的有效办法。
（三）养殖业存在的消耗饲料数量大和不安全问题有了新的解决途径
亳州市一家循环农业企业采用高效有益微生物，对农作物秸秆进行发酵后，可以替代30%的猪饲料，且猪肉品质好。
著名桑树专家任荣荣教授选育培植的饲料桑是优质高蛋白饲料，桑叶和嫩枝桠含蛋白质是玉米的2—3倍，是大豆的50%，1亩地的桑叶和嫩枝桠干粉相当于4亩地大豆，作为家畜、家禽、鱼类的饲料，适口性好，产品肉质鲜嫩没有腥味。现在三峡库区大面积种植。
（四）生物质炭
以往，稻壳和农作物秸秆焚烧后产生的生物质炭，一般都卖给钢铁厂做保温材料，或卖给化肥厂作为化肥的缓释剂。现在，联合国环境署发现安徽金秸能公司用稻壳和农作物秸秆提取生物质重油后，产生的生物质炭作为炭基肥，在湖南治理土壤镉污染效果显著，已于2015年4月中旬召开国际性研讨会进行宣传推广。
“多功能大循环农业”不同于一般的农业，不同于一般的循环农业、生态农业、立体农业，不同于一般的农业产业化，也不同于日本、韩国推广的六次产业，但不是脱离上述不同形态的农业凭空臆造出来，是在上述基础上不断引深和拓展。它是大系统综合的新业态，是跨产业跨学科的新模式。
开始有的同志不太理解，建议把《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大有可为》一文的题目改为“农业不仅是‘吃饭产业’”，还有的建议把题目改为“破解三农难题的新模式”。我认为还是用原题目好。“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是名称与实际相符合，概念与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相一致。
根据多年来安徽省大量循环农业先进典型的实践经验和成效，我经过深入思考后提出，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具有经济、社会、生态、环保、文化、旅游、节约、高效、健康等多种功能，是对传统农业、传统产业的一个突破和创新。
九、走集成、组装、配套之路，推广“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的先进典型，具有融合放大效应
我们提倡走集成、组装、配套之路，好处是有典型、有榜样、看得见、摸得着、成本低、效果好。安徽许多循环农业先进典型的做法基本符合多功能大循环农业的理念，虽然各自起步不一样,各有特色，但都取得了明显的成效。
黄山多维生物集团陈光辉运用生态学规律和生态经济理论，即循环经济原理，与全国许多专家学者共同开展科技攻关，把生物界相生相克、相得益彰的理论用活了。破解了在山区发展经济造成水土流失的问题，解决了茶叶生产中的农残问题，提高了茶叶品质，大幅增加了农民收入，茶园亩均收入从一、二千元提升到一万元左右。走出了一条生态与经济良性循环发展之路。
但在发展过程中又出现了一些新问题。一是随着规模的扩大，茶园里种植大量的茶叶与乔灌草花必须增施有机肥，需要到外地购买，增加生产成本。二是对茶园产出的多种产品深加工后产生的废弃物，如不科学合理利用，不仅造成严重环境污染，还浪费宝贵资源。三是搞深度加工需要大量能源，而种养业的废弃物、污染物又可转化为沼气等生物能源及有机肥料。四是大量安全优质农产品如不解决好物流销售问题，就不能实现优质优价，损害农民和企业的利益。陈光辉提出通过发展“大农业循环”来解决这些问题。我从总结全省大量农业循环经济先进典型的实践经验和反复思考后体悟到，生态经济系统联动循环发展的整体效益远远超过单个环节循环发展的效益，为此，我将“大农业循环”优化为“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在多维集团的产业园中已不仅是种植业，而是植物、动物、微生物、加工业、营销业、循环经济、创意经济、服务经济、科技、文化和信息化的融合发展，联动发展。多维集团的模式已从山区走向平原，从农村走向城市，从国内走向国外。
合肥科鑫养猪育种公司陶立研究员是从养殖业、饲料加工开始，继而发展大型沼气、微生物、有机肥、蚯蚓产业，一个两万头的大型养猪场不建污水处理厂，没有一滴污水外流，把污水、猪尿与猪粪变成制沼气、沼液、有机肥、蚯蚓产业、有机农业的宝贵资源。破解了生猪养殖这一造成农村面源污染主要来源治理的难题。他坚持科技攻关，推行循环经济，实行严格科学管理，破解了生猪养殖存在的价格波动、品质安全、面源污染、卫生防疫四大难题。特别是他攻克的优质瘦肉型猪这一核心技术，从遗传上解决了提高瘦肉率而不改变猪肉品质风味的问题，避免了添加瘦肉精造成猪肉不安全的问题。
但近三年来，全国猪肉价格持续下跌，全国许多养殖户出现严重亏损，有的甚至倒闭。近一年来，科鑫养猪育种有限公司也开始出现亏损。面对新的困难，陶立于2014年，首次发展有机优质水稻，以沼液代替水溶肥，实施水肥一体化，自流灌溉到1000多亩水稻田，不用化肥、农药、杀虫剂。实现了三个效益的共赢与提升，这是发展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反困为胜的一个突出典型。
再简要介绍几个典型：
阜阳德益农业有限公司李文生从发展微生物产业食用菌入手，应对金融危机和市场风险，不断调整产品结构，发展优质高档食用菌，攻克了杏鲍菇液体菌种技术，原固体菌种一个培植周期要80天，液体菌种只要40天，单位周期产量还提高20%。固体菌种每袋0.1元，液体菌种0.03元。不仅提升了核心竞争力，还带动了广大农民就业致富。
肥东桂和农牧渔有限公司王桂和从饲料加工开始，到发展养牛业，为解决牛粪、牛尿污染，发展蚯蚓产业、沼气、食用菌、有机肥，流转7000多亩农田，种植牧草、绿色有机水稻、蔬菜和水产养殖，进而建设具有清真特色的食品加工厂，不断拓宽营销渠道，不断提高资源产出率和经济效益。
绩溪劳模实业公司马劳模是特级厨师，从开饭店、办旅行社入手，到加工有祖传特色的劳模红烧肉真空包装和皖南山区的山珍，还创办了徽菜博物馆，又将绩溪县徽厨职业学校培训的几千名厨师，派往在全国许多地方开设的徽菜馆，把徽菜配送到各个饭馆。后又兼并了绩溪蜀马生态有机农庄，不仅使这两大部分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还带动了全县绿色有机农业的发展，这是一个比较完备的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典型。
六安亿牛乳业公司陈锡萍从奶牛养殖业进入到发展复合有机肥、大型沼气，为袁隆平超级杂交稻攻关提供有机复合肥，为高产攻关做出了贡献，并请袁隆平到六安开展杂交水稻高产攻关试验。2013年在金寨县流转了1000亩农田，2014年扩大到3000亩，发展有机优质水稻，用亿牛公司自产的有机复合肥，实施人工除草，取得了显著成绩。
宿松春润食品公司何许旺从建家畜、家禽屠宰线和冷库入手，再租赁耕地、水面和山场，按照循环经济模式发展种植业、养殖业、水产业、饲料加工业，还发展沼气、微生物产业和蚯蚓产业，同时把广大养殖业的农户组织起来，签订收购合同，确保家畜、家禽加工原料来源，大幅度提高了广大农民的收益，大幅度提高了土地、水面、山场的资源产出率和经济效益。
上述这些典型在不断配套完善、优化提升的过程中，不断破解发展难题，不断提高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这些典型实践还表明，多功能大循环农业适应面广、可操作性强，在不同地方、不同地形、不同产业都适应。
我就是从总结大量典型通过不同路径、不同角度逐步发展的经验，深入分析他们继续解决新难题，将会取得更大的效益和更多的经验出发，从10个方面总结了发展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具有融合放大效益，可以达到不断变废为宝化害为利，不断降低生产成本，不断减少环境污染，不断优化生态环境，不断扩大劳动就业，不断增加农民收入，不断提高资源产出率，不断提升农业的整体效益和竞争力，不断破解发展中的难题，不断有所创新。
1998年7月15日，我在安徽省“可持续发展行动纲领专家论证会”上提出，“安徽要注重研究和发展循环经济”，同时提出“生态循环农业就是循环经济在农业上的运用”，“不仅要保证农产品的有效供给，还要强调农产品的安全性，发展安全食品”。
1998年9月，我针对当时农业和农村发展现状提出“要从‘六个需求’入手调整农村产业结构，即基本需求、特殊需求、发展需求、变化需求、加工需求、安全需求”。实际上，这六个需求反映了农业的不同功能。
2000年10月11日，我在人事部与农业部举办的“WTO规则下外贸茶叶农残问题专题研修班”上提出，“把发展有机安全茶与名优茶结合起来”，“要发展有机、优质、特色、功能农产品”。
2001年2月，我在出访法国考察农业和畜牧业发展情况时，看到法国的介绍材料中提到“多功能农业时代”，回国后，我在出访报告中建议，“要适应多功能农业时代发展新形势，从单一农业生产功能向经济、文化、旅游等功能转变，全面提高农业和农村经济整体素质和效益，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参与国际市场的竞争，积极提高农业的竞争力。”
2003年11月30日，我提出，循环经济是追求更大经济效益，更少资源消耗，更低环境污染和更多劳动就业的先进经济模式。我认为，这四个“更”是循环经济原理的精神实质，是推行循环经济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也是科学发展观的本质要求。2005年1月5日《农民日报》，2005年7月30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我撰写的《循环经济在农业上的运用大有可为》一文。
2006中共中央1号文件专写第10条“加快发展循环农业”，采纳了“九节一减”的前“七节”。中共中央2007、2008 、2010、2012四个1号文件又强调要加快发展循环农业，这对全国从事循环经济，特别是从事循环农业的同志是很大的鼓舞。2010年2月3日,胡锦涛同志在加快转变发展方式专题研修班上提出：“要加快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培育与生态保护、休闲观光、文化传承等密切相关的循环农业、特色农业、乡村旅游业和农村第二第三产业等，发挥农业多种功能，提高产业竞争能力和农业整体效益”。2011年5月，我把发展循环农业的意义和作用简要概括为“民生之本、生态之根、健康之源”。2012年4月，我提出循环农业（林业）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根基、源头和重要基础。2015年5月下旬，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调研时强调，“干在实处永无止境，走在前列要谋新篇”。多功能大循环农业既是理论，更是实践。由于本人理论和实践的局限性，本文难免会有不足之处，还需在实践中不断修改、补充、完善，以更好地发挥作用。
最后，我想引用两位科学家的话作为本文的结尾。
农业部原副部长石山已百岁高龄，他曾多次对我说，1978年，他在中国科学院从事农业现代化试验县工作时，钱学森对他说：“农业是一个复杂的大系统，如果不用系统工程的方法搞出一个规划，按规划实施，谁来指挥都是瞎指挥。”后来，钱老派两位副教授按系统工程的方法，帮助全国五个县研究和编制发展规划。在编制规划的过程中，石老陪两位副教授到湖南桃源县考察，起初，那两位副教授说：“农业比较有规律，半部系统论就能解决问题。”当这两位副教授在山区考察时，看到海拔高度不同植物分布差别很大的现实，连呼“太复杂了”，偏巧下山又赶上一场冰雹，转眼间什么都变了，他们立即得出两个结论，其一，农业变动因子太多，其二，接口无定型，总的结论是：农业太复杂了，我们的系统论实在不能完全解决农业问题。
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原院长、两院院士路甬祥听了我关于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工作的简要汇报后指出，多功能大循环农业很有新意，并大有可为，把种植业、养殖业，微生物产业、农产品加工业、营销业、旅游业等各个循环经济产业链的企业组成产业联盟，实现互利共赢、合作共赢，这种做法很好，可在一些农业大县试点推开，作出示范。在更大范围内取得经验，探索规律，寻求实施路径和具体做法。2014年8月，我们已在阜南县进行试点示范，后又在全省不同类型地区选择多个县开展试点示范。
（作者系安徽省循环经济研究院院长）